【作者:影流風】黑市(二)

二：



「喂！有什麼吃的？」

「泡麵。」

葉小釵怒吼：「為什麼每天都是泡麵？就沒別的嗎？」
素續緣連轉頭都沒有：「你想選擇餓死也沒問題。」
說完繼續盯住電腦螢幕，自動變成聾子。


葉小釵忿恨地打開泡麵，注入熱水：「你那該死的老爸呢？」
素續緣飛快地鍵入一長串的醫學專用名詞，
淡淡回答：「大概讓人砍死在外頭了。」
電腦主機發出嗶聲，素續緣吐了口長氣：「大功告成！」

葉小釵端著泡麵，默默地看著他一會兒才道：
「你跟你老爸一樣該死！」
素續緣呵呵笑，放入磁碟片複製檔案：
「你沒聽說過物以類聚嗎？」

「哼！」反正他永遠都是先閉嘴的一方，
上輩子也不知道欠這對父子什麼鬼東西！
葉小釵板著一張臉走到客廳坐下，打開電視轉新聞台。

這些年的警察真是越來越難搞！
一堆莫名其妙的臨檢也就算了，
每回好不容易在PUB裡找到煙抽，他們也一定要來攪局，
要不是他逃得快，還真不曉得有多少年免錢飯可吃。

「十月二日下午，一名年輕律師被發現陳屍在自己事務所內，
頭部中槍，一槍斃命。據研判可能是職業殺手所為，
警方正積極展開調查。」

女主播說完，轉入新聞畫面，只見兇案現場一片鎂光燈閃爍，
屋內的屍身僅以白布覆蓋，一旁員警正拍照存證。

素續緣似乎有了興趣，回頭說道：
「這個月的第三個人。一槍斃命呢！不愧是葉大叔！」
葉小釵掀開泡麵碗蓋，冷冷道：「再多嘴，下一個就是你！」

「唷！我好怕！」素續緣聳肩：「還是這麼兇，小心我爸不要你！」
「你說什麼！？」葉小釵音量立刻拔高。
「你大概是傷到耳朵了，我什麼也沒說啊！」
素續緣無辜地攤開手，表情和素還真如出一轍。

「哇！樓下的杜阿姨摔跤了，一樓的張家遭小偷……」
素還真用鑰匙打開門，提著大包大包的戰利品，
一個人站在玄關自言自語。

「老爸，你不要站在那裡說話，免得被人聽見！」
素續緣萬般無奈，起身接過素還真手中的袋子，
「今天又買了什麼怪東西？」

葉小釵斜眼一瞄，隨即拿起遙控器將電視聲音轉大。
這對無聊的父子！吵死了！

「我可告訴你，今天買的玩意兒都很棒，才不是什麼怪東西！」
素還真洋洋得意地把其中一個袋子打開，
幾顆黃澄澄水梨疊在上頭，將之一一取出後，底下赫然是把槍。

素續緣扶著頭：「你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跑到黑市去買槍！？」
「不可以嗎？」素還真取出槍來把玩，一臉無辜：
「沒有人告訴我不可以啊！」

「好好好！可以！可以！」終於宣告投降，
素續緣問道：「其他的呢？是什麼？」
素還真笑嘻嘻地打開另外幾個袋子：
「衣服啊！很漂亮的衣服和首飾！你媽喜歡！」

見怪不怪，媽死了這麼多年，從來就不見老爸承認過，
每天不是幫她買PRADA就是GUCCI，
就連媽生前自己上街血拼也不曾這麼奢侈。


「我把東西收進去。」素續緣暗自嘆了口氣。
「噓！別吵到你媽，她還在睡！」素還真笑盈盈地吩咐。




「那律師死了。」素還真用力鼓掌，像是看了場精彩的演唱會。
葉小釵默默吃完泡麵，完全漠視他的存在。

「你看！新槍很漂亮！我很喜歡。」
素還真也不介意自言自語：「我還要去買把狙擊槍，
你現在那一把好舊好舊了，見了就討厭！」
他說完轉過頭，忽然間愣愣地盯著電視螢幕，
葉小釵也不加理會，只覺得片刻的寧靜真是得來不易。

「續緣！續緣！」

素續緣聞聲大驚，由臥房跑出來：「怎麼了？什麼事？」

「你看！是你媽！她怎麼會跑去電視台了？」
素還真激動得臉色發紅，指著螢幕上的女主播大叫。

素續緣一看，也覺得這女主播和老媽的確有幾分相像，
不過當然不可能是她，於是道：「爸，媽在房裡睡，她不是媽。」

素還真一想，才回神道：「對呀！她在睡，沒醒呢！」
隨後偏著頭又開始喃喃自語，也不知說些什麼。

葉小釵臉色一沉，默不作聲。




素續緣在素還真提回的袋子裡找到很多食材，
不過他根本不會下廚，翻了很久才發現有餃子可下，
馬上毅然決然地走進廚房裡冒險。

「你幹嘛？不陪著我爸看電視啊？」
素續緣不必轉頭看也知道在廚房門口的一定是葉小釵。
「……我有事問你！」
「呃？」素續緣挑眉回頭：「問我事情？這可鮮了！」

葉小釵懶得多說：「你媽怎麼死的？」




.. 2007/8/2(Thu) 11: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