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2月21日 星期日

【作者:月影】碧海臨風樓鎖記 第一部之三 桂花糕 (上)

桂花糕 (上)



「怎麼這等兒的慢?」

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,側躺在涼亭石椅上的杜鳳兒,一手杵著面腮,一手兒玩弄著被他信手拈來的梅枝,迎頭進入花苑的孟伯,看到主子這等隨性的姿態,連連三步併成二步的跑了過來。

「主子,您可得坐正些,要是讓那些長老們...... 」

勸諫的話語還未說完,杜鳳兒精亮的眼神,便直睨了過去,逼的孟伯到口的話,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。

瞪著還算識相的跑腿,責備的語氣也沒那麼重:「成天只知道拿他們來壓我,早年在蝴蝶島的規矩,都忘的一乾二淨了?」

隨侍在杜鳳兒身後,立的像尊雕像的孔老,惶恐地挪動了身子骨,來到他面前,雙腿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,一掃平時沉穩肅穆的莊嚴,一心只想替世上唯一的兄弟開罪,聲音明顯的顫抖:

「主人息怒,小孟老糊塗了,請主人免他一死。」

孟伯也被孔老的舉動嚇了一跳,跟著跪地的腿也抖的更兇,鋝著虎鬚的他,不敢思及主子會怎生處置。

杜鳳兒看著地上的倆人,頂著一雙美目,搖頭嘆氣:「跟著我也大半輩子了,怎麼連個玩笑話也聽不出來?」

孔老頭磕的更兇了:「奴才從不敢認為主人的話是玩笑。」

「那你的意思是本宮很無趣了?」

「不敢,主子若要老孔認為主子無趣,就是無趣。」

「孔老!」 杜鳳兒揉了揉即將發疼的太陽穴,再和孔老扯下去,他再好的脾氣,也會磨光。

「都給我起來,誰叫你們動不動就跪的!」

兩老站定後,孔老提著腰上的佩刀,就要往孟伯的身上招呼去,杜鳳兒眼明手快的,擋在兩人中間。打掉他手中的彎刀,微怒中,聲音也提高了不少:「做什麼你?」

「依規矩,小孟犯了干預主上行為之罪,初犯斷其足,再犯生命無......」

「你 ...你,本宮不罰你們了,退一邊去,看到你這張正經的臉,就想 ......」

記起孔老從前至今,就是一板一眼地,將他所講的話全奉為聖旨,稍的不注意,又要讓他尋死尋活,乾脆收了口。本來要尋孟伯開心的興緻,一掃而空,他不禁懷念起和秋八月鬥嘴的日子。

「好友啊!你就這麼狠心的,看我即將無趣的老死在儒院中。」

孟伯就精明多了,不像孔老成天神經緊繃的伺候著主人,一直以來,他就覺得主人沒那麼的冷血可怕,被孔老這麼一攪和,方才憶起要踏進花苑告稟之事。

「主子,您要找的八代文儒已經請回學院。」

杜鳳兒聽到他等待已久的消息,不禁展顏一笑,心裡正盤算著要丟下孔孟學院一陣子,人終於請了回來,在這幾年似乎很太平的倚天航內,應該可以不用成天守在此了吧!思念好友思念的緊,這幾年動用了些人,還查不出他的落腳之處,再也無心待在儒院,非得找著他不可。

夜已深

杜鳳兒舒懶的拖著剛淨完的身子,踱步回房,開了一下午的會議,好不容易說服長老們分岐的意見,又將重要的文事和八代文儒交待了一整晚,直到方才,才能喘口氣地,讓身子浸泡在熱水中,一解疲累。 攏了攏半乾的紫髮,不經意的抬頭,望起天邊掛著的一輪明月,秋八月的殘像,清晰的從腦中泛印在月華上,該是可以放手的時候。

推進了房門,他馬上就察覺出異樣,欲將門掩上之時,來者卻快他一步的將之拉入房內,正要運氣拍上那人門面的同時,杜鳳兒失驚呼叫,卻讓來人摀上了口。

一雙美目瞠的圓大,看著制住他的人。

「別嚷,我就放手。」 語畢,杜鳳兒聽話的對他點了點頭。

「好友,好友!」 就倚在來者懷中的姿勢,杜鳳兒激動的喊著。

「不是說好不嚷的嗎?」

來者正是久違的秋八月,看著懷中的人兒,似乎沒有想退開的趨勢,他有技巧的回了個身,把杜鳳兒帶開了點距離,無奈,杜鳳兒就像孩子見著了糖般,怎麼說地就不願離開他的身。

「冷血!!!無情!!!」

杜鳳兒一指戳著他的胸口,一副狀似哀怨的數落著,日日掛念的人影,突然出現在眼前,能不讓人情緒失控?何況還是自己擔心已久的好友。

「嗯?」秋八月目光移上杜鳳兒握住自己不放的手指,開始納悶他何時也變得那麼黏人。

「怎麼? 不能碰?」 杜鳳兒揚眉問道

一時也沒有多想這樣的舉動有何不妥,必竟不想讓秋八月又一溜煙的消失,這回總該抓住點什麼。尋了多年的人,今晚卻自個兒送上門,這等機會不把握,他就愧為一院之主。

看著眼前清瘦不少的好友,想必這幾年倚天航的內務,讓他連閒散的時間都沒有。半乾的紫髮,飄逸著桂花的淡香,看見他腰邊垂掛的錦緞,輕輕的將其扯落,慢攏地拭起微滴著水的尾髮,淡淡的花香在彼此間傳遞,良久,兩人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。

「多年不見,你話變少了。」 靜謐的氣氛裡,秋八月適當地歎道。

抹乾了對方的濕髮,秋八月隨手將巾子放置在桌面,空出來的手,再度被杜鳳兒固執的握上,秋八月看著他異常的舉動,沒有制止,只是淡然的問道。

「有必要這樣?」

杜鳳兒點了點頭,不需要原因,他就想這麼做,想起秋八月的狡猾,握著會安心點。

「過的好!?」

簡單的三字,像是敘說自己這幾年的生活,也似挑問著對方,杜鳳兒還是沒有答話,靈動的雙眼,只是直瞧著眼前肅冷清傲的生死至交。

「要我拿你如何?」

秋八月覺得今天自個兒話,顯得特別多,就因平常淘氣慧黠的人兒,此時噤了聲,前來不就是要讓他心安的嗎?自然地,就冒出這等兒話來。

「陪我一陣子。」 笑容又重現在杜鳳兒臉上,淨身完的熱度,還讓他的頰微紅著。

「就今晚。」 秋八月豪爽的應了口,雙目習慣性的闔上,等著好友例行的討價還價。

「那有這等便宜的事?」 杜鳳兒擺明著要讓他聽從自己,拉著溫熱的手,雙雙坐在桌緣。

「別忘了秋某已是退隱之人。」 總不能逼他留在儒院內啊! 看向握著他的素手,難道 ......

「想跟我走?」

秋八月抬高著眉頭,開始肯定眼前這藝高膽大的好友,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。

杜鳳兒別有深意的回他一個難以拒絕的笑容,意在回答他說:『可不是嬤!』

盯著身前清麗率真的青年,卻擺著和他不相襯的舉止,令自己的唇角也不經意的彎起,笑意溢於言表:「明早走的開? 秋某的船可不能等!」

杜鳳兒向他吐了吐舌,好在早先已有所安排,不然走的這般突然,整座倚天航,非得掀翻了天宇尋他不可。

看著好友胸有成竹的模樣,秋八月只好依了他,試探性的抽了抽手,杜鳳兒偏偏加緊了力度。

「你決心要握它一整晚?」 秋八月用眼神指了指那一雙交握的手。

「有何不可?」 杜鳳兒邊說,邊拉著他來到床邊,牽著他的手合衣躺了上去。

秋八月沒再和他爭,靜默的由著他,順手拉起桌邊的凳子,來到床邊坐下,杜鳳兒一副能奈我何的笑臉,秋八月只是聳了聳肩,闔眼調息。

天未亮,杜鳳兒躺不住地起了身。

未熟睡的秋八月,也被他的舉動喚醒,撤開手,杜鳳兒拈起擱在黑檀五斗櫃架上的狼毫小楷,再順手抽出壓在虎玉白紙鎮下的燙金紫花箋,來到桌前,寫上了幾行字兒,接著又轉身拿出櫥櫃裡鍾愛的白荷長衫,拾起桌上已乾的緞子,簡單的包裹起來。秋八月不動地杵在椅上,看著他的行動,等待杜鳳兒準備的差不多時,他轉身又拉起秋八月的手,令秋八月不禁叱笑出聲:『像個孩子似的。』

杜鳳兒瞟了他一眼,順手將包袱塞給他,秋八月實在不懂,他何來舉動,讓杜鳳兒懷疑自己隨時會有不告而別的念頭?

輕輕將門撥開一道隙縫,杜鳳兒謹慎的探出頭來,不久,便將秋八月拉了出房,迅速的將門掩上,兩道快速輕盈的身影,在苑中刷過,只見一道紫金的紙箋射入一廂房內,隨後兩道一紫一黃的身形,飄逸的消失在儒院中。


* * *


出了倚天航的地界,杜鳳兒和秋八月放慢步子,一前一後的閒散在官道上,走在身前的杜鳳兒,嚼著剛從御廚內啣來的一小袋桂花糕,一手還不忘回頭過去握住秋八月,秋八月出力的將他拉近身,突來的力道,不得不使杜鳳兒停下腳步,看著好友嘴角沾上一小點桂蓉餡,帶點慣寵般的,拾起自己的衣袖拂拭,兩人完全沒感到此刻的舉動,多少親膩了些,杜鳳兒帶開笑容,放開握著好友的手,又從小袋中拈出最後一塊桂花兒糕,移到秋八月嘴前,秋八月搖著頭:「留著自個兒吃吧!下回可不再陪你胡鬧下去。」

杜鳳兒咬了一口桂花糕,含糊不清的嚷著:「人間美味,好友你定要嚐嚐。」

說著就硬將糕點壓在對方唇上,秋八月不得已只好張口含下,眼又自然的闔上,細細咀嚼,兩人竟就這樣停下腳步,在官道上,嚼著剛從皇宮大內,盜來的御膳糕點。

杜鳳兒意猶未盡的舔著指上殘留的桂蓉,滿足的嘆著氣,偏頭自顧的說: 「孔老他們應該到了會合的地點了,咱們走吧!」

秋八月聽他這麼一說,第一次自動握起他的手,就在杜鳳兒愣了一下之時,發足的運起輕功,帶著杜鳳兒,踏出這殘留著絲絲桂花香氣的黃沙官道。



不遠處的驛口,朦朧晨霧邈邈的纏繞住棧道的石亭,茫霧中,依稀可見兩道淺淺的人影,倏地一聲馬鳴嘶叫,杜鳳兒撤了秋八月拳握的手,奔向那認出一雙主人的黑馬。
馬兒一慣撒嬌的磨蹭著杜鳳兒的手臂,從霧中緩緩步入的身影,即是一身黃衫飄飄,氣宇軒昂的高人,馬兒興奮似的朝著前任主子擺尾嘶鳴,低下頭來,讓杜鳳兒跨上馬背,隨後,馬兒抬頭挺胸,直昂昂的朝著秋八月踏去。

近身時, 馬兒只在他面前原地踢踏著四蹄,秋八月一慣霜冷的神情,傲立在棧道上,目光射向隨侍杜鳳兒的二老,向著對自己作揖的兩人頷首一下,又將目光鎖回杜鳳兒身上,左眉一挑的上了馬,強健的手臂,環過杜鳳兒的腰身,拉起他身前的韁繩,不容置疑地在他耳邊說道:「秋夜可不能上船。」

只見杜鳳兒驚訝的回過頭:「為什麼? 我特地留書要孔老他們帶夜兒來的。」

「夜兒在草原跑慣了,海上不適合他,船艙也沒有馬房,你要夜兒待哪兒?」

很懷疑身前的好友,到底當不當秋夜是隻馬。

只見杜鳳兒沮喪地梳爬著秋夜的鬃毛,秋夜還不知將要和主人辭別,撒嬌似的轉過頭來,嗅著杜鳳兒手上殘留的桂花香,疼愛地,杜鳳兒撫在牠耳邊道別:「夜兒啊! 可真捨不得你。」

秋八月安慰的說道:「又不是要離開多久,這麼捨不得,就別跟我走了。」 聞言,杜鳳兒將自個兒身子往後塞進秋八月懷中,雙手撫上秋八月牽著韁繩的右臂,一副不容被丟棄的模樣,秋八月忍住臉上的笑意,提醒著 :「還有人在等著,不對他們說點什麼?」

杜鳳兒從他胸前移開了些,眼神對上孔老那張毫無表情的老臉,再看向孟伯,有了決定:「孔老,就勞煩你等會兒在船泊處,將秋夜帶回蝶島,你就待在島上,先不用回儒院,孟老跟著我在路上打點就行了,有事我會傳書到島上去。」

孔老沒有異議的抱拳,秋八月見他交帶完畢,扯著韁繩,大喝一聲,馬兒隨即帶他倆奔出薄霧已漸散的鄉間棧道,二老還是像往日一般,追逐在後頭 。


* * *

滄茫的大海,一座金黃色的大船,緩緩航行著。遲暮橘紅的從天邊慢慢滑落至水平線下,海風一波波的吹攏著直起的帆布,艙房內一副慘白的面容,細聲的呻吟著,甲板上,駐足在船頭的一道清高鮮黃的背影,像座羅漢似的,挺立,暮色在他身上,拖出一道細長清雋的黑影,映射在甲板的中央。

孟老緊張的跑向立在船頭之人,開口喚道:「秋高人,主人又醒了,很不舒適的樣子,可否請您移駕,主子掙扎著要上來找您。」

秋八月嘆了一口氣:「這沒你的事了,去歇著吧! 你家主子,由我來接手。」

孟老還是不太放心的說:「那有什麼需要,再喚老兒我,我隨時都在主人艙外候著。」

秋八月搖了搖頭:「既然要交給我,你就放心的去休息。對了,煩請你向禾伯說聲,蒸點桂花糕過來好友的艙內。」

孟老點頭的,快步去找開著這艘船的掌舵 -- 禾老先生。


推開艙中的門簾, 就見床上面色蒼白的杜鳳兒,額上不停的沁出細汗,微薄的吐息,出聲的皺起眉心,輕吟著,不忍的踱身到他床前,順手擰起木桶內溫水的濕巾,放慢力道的,擦拭著他沁出的冷汗。杜鳳兒微微的睜開雙眼,看到來人是秋八月,勉強的扯開一抹笑容,出著身上僅有的力氣,做勢要掀開被子,卻被秋八月抵制著:「暈船的人,就安份點。」

杜鳳兒舔了舔乾涸的唇瓣,抱怨的說道:「還要待在這惱人的海上多久?」

秋八月輕搖著頭:「早知你會這個樣子,我怎麼也不會答應讓你跟來。」

杜鳳兒緊張的抓上他的衣袖:「好友,你可別折回啊!這樣我就暈的更不值了。」

不回嘴還好,一回嘴,秋八月就挑開數落道:「要不是你逞強到今天早上,情形也不至於這麼差,看你連胃酸都吐了出來。」 說著說著,秋八月不再和他計較的,攏著他被汗濡溼的紫髮。

只見杜鳳兒抓上他的手急道:「你折回去了是不是? 我不回儒院,要待在你住的地方,我......」

只見杜鳳兒細喘的又倒回枕上,難過的不適,讓他又有做嘔的感覺。秋八月趕緊替他揉了揉胸口,劫斷他即又到口的宣言,搶聲:「現在要我折回,也不可能了,你就再忍著點,明天一早,就到了,別再激動自己的情緒。」

聽了他的保證,杜鳳兒不再煩擾的安下心來,細聲抱怨著:「怎...怎...怎...麼就只我一人...暈船,孟老...同樣也沒...乘過,怎麼他就...活蹦...亂跳的。」

「別再說話,都這樣有氣無力的了,還想計較。」

秋八月無奈的看著他,轉身拿起桌上的茶水,傾身扶著杜鳳兒的頭,開口:「喝點水,唇挺乾的。」杜鳳兒啜了口,又連忙的將頭轉開:「好淡,又想嘔了。」

秋八月將他扶正在床板,拾著巾帕,沾起清水,輕輕點在他唇上。接下起身在矮櫃上的爐鼎內,焚起一股淡淡爽神的清香,這才又坐回杜鳳兒身邊, 按揉著他頸邊的穴道,一陣子過後,杜鳳兒就著醒神的氣味,和舒適的手勁,才褪下蒼白的面容。

秋八月看他好了些許,起身踱向艙外,才掀起門簾,就看到孟老一雙吃緊的神情,瞧望著自己,他竟自走到牆櫃前,倒出一口深紅的薄酒,淺淺嚐著,孟老發急道:「主子情況怎麼樣?」

秋八月睨著他:「沒什麼大礙,你向禾伯問了點吃的了嗎?」

孟老此時才安心的說道:「我現在就去,總得確定主子好些,不然回去鐵會被我兄弟刮上一頓。」

秋八月沒有阻止他的匆忙,一小杯薄酒下肚,烘起一點熱意,隨又轉身回到艙內中,杜鳳兒見他進來,試圖將身子撐起,靠向床欄,秋八月見狀,快步扶好他的身子,近身聞道秋八月甘醇的酒氣,杜鳳兒想也不想的,就印上眼前赭紅的雙唇,舌尖輕輕的舔著帶著酒味的唇瓣,在兩瓣的細縫中,流連不進。

管著舵,又忙著廚事的禾伯,聽到秋八月要孟老傳遞他做的糕點,氣沖沖的扔下手邊正在做飯的刀子,沒一聲招呼的,劈頭就掀起門簾喊道:「秋八月,什麼王八桂花糕子,我哪變的出這等東西給你,別忘了這是在船上,你......」

話還沒說完,禾伯兩眼撐的圓大,看著床上四唇交纏的二人,秋八月睜開眸子,正經八百的回頭,望著禾伯:「沒有的話,就弄點清淡的過來,他一天沒吃東西了。」指了指半傾在他身前,雙頰微紅的杜鳳兒,秋八月倒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。

禾伯一時血液倒充的退了出艙房,嘴裡咒著把自己吃的死死的秋高人好友,要玩親親,不會關在自個兒的家中?偏偏挑在他船上風流,瞧人家杜鳳兒,都暈的只剩半條命,他還有心情對他出手,禾伯一邊碎念,一邊也認命的去替杜鳳兒下粥。

艙內得逞的人兒,伏在秋八月胸前悶笑著,不久便抬起頭來:「記著,還欠著我一碟桂花糕。」

秋八月摟著他的身子,帶點笑意的說:「跟禾伯要去,秋某可不打算陪你再當梁上君子。」

杜鳳兒搖著頭,回味道:「還是皇內御食,嚐起來味道最好。」

「貪嘴!」

語畢,秋八月看著懷中比較有點血色的薄唇,緩緩將頭低下,兩人不需言語,彷彿這事再自然不過。

艙內的焚香,開始熄滅,殘餘的白煙,蒸蒸的湧出鼎外,香氣也在此刻,昇華至最高點。被吻的開始暈眩的人兒,喘著氣的,將雙手搭在秋八月的肩上,發現懷中之人的異狀,秋八月撤了唇,手迅速地環上他的腰際,做勢要讓杜鳳兒躺下,杜鳳兒抓緊了他的衣襟道:「不想躺了,靠著可以嗎?」

秋八月順了他的意,將他整個人帶到自己的身上,倚著床欄,讓杜鳳兒以最舒適的姿勢,靠在自己懷中,杜鳳兒將五指慢慢嵌入撫在他腹上的手指之中,滿足的嘆道:「能這樣的話,就是困在這船上一輩子,都甘願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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