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作者:影流風】黑市(四)

四：




「我知道你要去哪裡。」

葉小釵正要開門的手因為這句話很快地抽回來，
然後挑起眉回頭笑笑：「我只是想去……哈哈……」

「買煙。」
被逮回客廳坐下後，葉小釵低聲補充。

他自以為聰明地算準素還真午睡，
素續緣難得不在家的時間準備偷溜，
如果運氣好的話搞不好還會遇到那個俄國人。

這種想法要是讓素續緣聽到，免不了又要讓他大翻白眼，
因為沒有一個白痴會像葉小釵這樣無聊找碴，
何況主使對方的頭頭不但聰明，還算得上是非常聰明。

幸好坐在他對面的並不是素續緣，而是素還真。
素續緣會做的事情素還真並不會做，
所以他沒有聽到什麼長篇大論的無聊廢話，
只看見素還真很燦爛的笑臉：「你又要去打架了是嗎？」

葉小釵很鎮定地回答：「沒有啊！沒有！」
他忘記在素還真這種人面前，講什麼都沒用。

「可是我記得我沒有叫你做任何事……」素還真端詳他：
「你為什麼不聽話了？」語氣很溫柔。

葉小釵紮紮實實地打了個寒顫：「我真的沒有……」
喔，他開始希望逮到他的人是素續緣了……
順便抽空向瘋人院裡的護士醫生致上最高敬意。

「……」素還真盯著他看了許久，看得人毛骨悚然：
「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了……」
他接著把這句話重覆好幾遍，表情像是受傷又像木然，
葉小釵想開口解釋，後來又覺得這麼做很蠢，
乾脆做些更有智慧的事－－出門去。

不過隨後他才知道這麼做更蠢，
因為素還真竟然拽著他的領子，把他拖向浴室。
葉小釵不想承認，但他的傷只好了四五成，
而且這個瘋子的力氣遠比他想像中要大得多，
所以當他回過神想大叫的時候，
整個上半身已經被素還真壓在盛滿水的浴缸裡。

他捉摸不到素還真的心思，只確定他不想讓他多呼吸一秒。
好不容易掙扎著起來，素還真立刻又將他壓進水中，
直到葉小釵幾乎要放棄掙扎了，才聽到素還真的這一句話：
「既然你要死，就死在這裡好了。」

不會吧？就這樣被一個瘋子淹死在這裡？
隱隱約約中葉小釵又覺得素還真很清醒，
－－也許比現在的自己更清醒。

不知道究竟喝了幾口水，葉小釵才忽然被放開來。
就算身體本能反應讓他馬上抬起頭來呼吸，
他也不得不說自己真的只剩下半條命了。

素還真冷冷地盯著他：「你要死，就死在這裡。」

「你這個瘋子……」葉小釵咳出幾口水，朝他低吼。

他看見素還真再次向自己伸出手，
頭一次，他居然感到瑟縮。

然後素還真以溫柔如常的語氣問道：
「你餓不餓？我要采鈴做好吃的給你？」
說完不等葉小釵回答，也不管自己早已濺得一身濕透，
就這麼逕自走了出去。


不過當素還真笑盈盈地捧著泡麵出來時，
葉小釵早就已經不見蹤影。

.. 2007/7/30(Mon) 00:2